时间,真的过得很快,不知不觉,已经到了10月末了,如果不是妻子提醒,我都没有注意到,时令已经到了晚秋。
早饭后,妻子说,出去走走吧,再不走,秋就要过去了。
妻子最喜欢秋天,喜欢秋天的五彩斑斓,落英缤纷;喜欢天空的寥廓,碧水的悠长。
所以,每到这个季节,她总是缠着我,让我陪她走一走,尤其是那些幽静的乡村,僻远的山林。
今年由于工作繁忙,频频出差,竟然没有时间陪她感受一下初秋和中秋的魅力。
妻子的要求,令我赧然。
我和妻子,稍稍整饬,走出楼外。
昨天夜间,下了一夜的雨,夜雨稀稀沥沥,绵绵不绝,由于楼前的硬地并不平坦,所以还是留下了一片一片的积水。
小区物业最近换了保洁员,卫生状况,大有改观。风天不再败絮弥漫,雨天也不再随处泥淖。
虽有积水,积水却很空明。
清澈的积水,浅浅的覆在水泥地面上,粗糙的的水泥地面,纹理清晰可见,微风乍起,浅浅的积水,竟然也能漾起一层层细细的涟漪。
这随处的清澈的积水,倒也给小区增加了一些情趣,一点诗意。
走出小区,横过马路,右转,再横过马路,前面就是市民广场。
一条小人工河,环绕着市民广场,几架艺术小桥,把马路和市民广场连接在一起。
小桥玲珑可爱,微拱的桥身,素雅的栏杆;河水浅浅,河水缓缓,如不用心去看,那河水简直就是静止的。
河水是静止的,河水里随意摆放的卵石也是静止的,静止的水面上,零散的漂浮着几片落叶,落叶有的金黄,有的深褐,有的还会有一点点绿。这些落叶,懒散的漂浮在河水之上,清风徐来,河水荡漾,落叶也随之荡漾,宛如一叶叶小舟,飘荡在静谧的湖泊之上。偶尔会有一缕劲风吹过,这时的落叶会在水里旋转,使人自然联想起“野渡无人舟自横”妙句。
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两个字:精致,小桥精致,小河精致,今天的天,似乎也很精致。
广场四周有绿地。
绿地上有草坪,草坪依然碧绿,但这种绿,有别于春天,少了一些柔弱,多了一些老成。碧绿的草坪上,覆盖着一层清霜,在阳光的温润下,一些已经融化,化作晶莹的露珠,在草尖上柔柔的滚动;另一些在半融化之中,滋润着绿草,使倔强的秋草,变得滋润了一些,温和了一些。
草坪里,夹杂着一些野草,野草已经枯死,枯死的野草,并不颓废,整株的野草,变得洁白,是的洁白如玉,惹人欣喜,拈起一株,放在掌心,一种柔柔的感觉传遍全身,所以枯死的野草并不令人感伤。枯死的野草,零星的点缀在绿草丛中,远远的望去,犹如一簇簇白花,在绿叶的衬托下,展露出自己素雅的身姿。
草坪上还有一些落叶,落叶零散在草坪之上,有金黄色的,有奶白色的,有深红色的,有青紫色的,有灰褐色的;有的是圆形,有的是锯齿形,有的是狭长形,有的是五角形。
这些形色各异的落叶,零星的散落在草坪上,并无规律,有的是几片聚在一起,有的独自躲在角落里,有的喜欢群居,有的喜欢独处,各具情态。
妻子童心未泯,挑了几片她喜欢的落叶,在草地上拼图,直到拼出她满意的图案,然后拿出手机拍照,有一分天真,还有一份执着。
绿地上栽着很多树,有成片的白桦,成行的白杨,成攒的槐树,零散的果树……
深秋的树木,张扬着自己的个性:
白桦林树叶殆尽,只有个别的树叶孤零零的挂在树梢上招摇,微风徐来,瑟瑟打抖,落叶后的白桦林显得有些疏朗。躯干更加洁白,枝条更加有序;林地铺了一层金黄色的树叶,黄叶和白枝相得益彰,自然成趣,暖暖的秋阳,斜射在树林里,树林里就留下了斑驳的树影。
漫步在白桦林中,心胸豁然,陶然忘机。
落尽树叶的白杨,枝条一律向上,生机蓬勃,树干越发显得碧绿;榆柳依然,只是有点老态。
有一种树木,我叫不出它的名字,树干很高,但很纤细,树皮很粗糙,黑紫色,到了树冠,枝条特别柔软,柔软的枝条下垂,下垂的枝条上,挤满了红红的果实,一嘟噜一嘟噜的,远远看去,就像一朵朵硕大的艳艳的红花。
妻子忙拿起手机,对着“红花”拍个不停。
湖滨却是另一番景色:
平时没时间去湖滨,今天乍到,实在令我惊喜。
假如说广场到了深秋,这里充其量是初秋。
湖水澄碧,波光潋滟,远山如黛,倒影叠加。
王勃在《滕王阁序》中写道“潦水尽而寒潭清,烟光凝而暮山紫。”,这里又何尝不是如此。
环绕湖滨,是蓊蓊郁郁的树,高低错落,参差不齐,但最多的还是柳树,柳树是最耐寒的,虽然别的树叶凋零,但柳树的树叶依然盎然,昨夜的细雨,洗尽了落在柳树叶上的纤尘,使疲沓的树叶,变得清新可人,柔柔的纤细的枝条直垂地面,有的伸到湖水中,缓缓的清风,撩拨着枝条,枝条在轻轻的晃动,枝条的倒影,也在湖水里晃动,游鱼摇头摆尾的在柳枝间穿行,忽然想到了一副对联:“马踏青枝鱼上树”,不禁哑然。
柳枝间有鸟在跳跃,不知道是什么鸟,偶尔,忽然传来野鸟的鸣叫,婉转清丽,悠扬悦耳。
细碎的光波,穿过树丛,落在湖面上,形成了光怪陆离的倒影,远处的高楼,远处的苍山,也都落在湖里,这些倒影,美不胜收。
站在湖中心的石拱桥上,眺望远山,远山烟云缭绕,如梦如幻。
湖滨的白天已经如此之美,到了晚上当该何如?
稀稀疏疏的星星,朦朦胧胧的残月,蓊蓊郁郁的树木,斑斑驳驳的倒影,稀稀拉拉的行人,明明暗暗的灯光?
晚上回到家里,打开微信,微信里有老朋友云泉飞瀑发的一组图片,马鞍山上的雪松,真是美到了极致,可惜没有亲见。
忽然有了写作的冲动,于是提笔填了下面一首词:
鹧鸪天 爱晚秋
对酒当歌漫倚楼,闲庭翘首望云流。
莹莹玉露枫如海,闪闪繁星月似钩。
风续续,水悠悠。菊香千里古松洲。
人人都觉春光美,我却偏偏爱晚秋。
(以下所有照片皆为我妻子王女士用手机拍摄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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